题女中丈夫图

君不见木兰女，娉婷弱质随军旅。代父从军十二年，英奇谁识闺中侣。

又不见大小乔，阴符熟读谙钤韬。一十三篇同指授，不教夫壻称雄豪。

得毋记载真非果，谁把虚声让婀娜。当时女杰徒闻名，每恨古人不见我。

朅来忽睹倾城色，青娥冶貌凭调墨。恍然惊诧女票姚，掷戟挥戈情自得。

梅肢柳领芙蓉面，裳系鸾环腰宝剑。莫邪为妇干将夫，霜花绣出龙班艳。

乍看疑是虞兮妆，对面犹疑聂隐娘。翩翩体态轻堪举，叱咤应生口舌香。

鸠缳凤履袜无尘，意气昂藏绝少伦。岂是彩旂出女帅，还猜锦伞来夫人。

冰盈犀甲寒凝铁，紫塞黄沙风惨烈。美人小队出郊原，笑指晴皋鹰集劣。

习武归来不挂弓，脸波愁腻粉光融。丁香双叩锦袜缬，羽衣未脱胭脂红。

因思画工大有意，偶假娥眉作游戏。不然拔舞岂无人，何须更仿公孙器。

时平将士老良材，徒使闺嫒叹落埃。可怜学书不学剑，途穷斫地歌不哀。

我观此卷翻然失，百事不能较人一。伏雌缩蝟徒自惭，壮情往复怀芳姞。

忆昔历游山海区，三江五岳快攀途。足行万里书万卷，尝拟雄心胜丈夫。

西出临潼东黑水，策马驱车幼年喜。亦曾习射复习骑，羞调粉黛逐骑靡。

归来换我襦衫轻，幼车重开亦有情。复尔贞吉事中馈，犹然占毕如书生。

（余年十一侍先大母董太恭人之吉林，遂偕白鹤仙陈宛玉吴小莲诸女士读书于卜太夫人之门。复习骑射于蒙古阿将军之夫人。十六回江南，又侍大母及家严等。自都中至关西，又由楚之粤。十八归泗州天长旧居。十九复回金陵。二十五适外，蓋于归宣城，迄今计又三年矣。）

满耳纷纷听扬播，未必名闺可虚座。秦姬赵女夸妍华，相逢大抵娇无那。

吁嗟乎！画图中人孰能同，丈夫之志才子胸。始信须眉等巾帼，谁言儿女不英雄？